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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久違的家
更新時間:2017-12-09 13:02:42 來源:halede3.cn 編輯:本站編輯 已被瀏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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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晚飯,時間就已藏進深黑的夜。穿過樓下那條街,路燈撒滿舊舊的綠樹葉。不用洗碗,不用赴約,閑散地走走,繞過江堤水榭,消遣南方的一月。 忽然想念,我兒時的歲月。北方的山野,蒼翠的松柏正蓋著厚厚的白雪,小村掛起了不少的紅燈籠,等待新年到來的喜悅。父親正在給棗紅馬添夜草,母親一針一線縫補漿洗過的舊棉被,我趴在溫暖的炕梢寫作業(yè)。 沒有電視機,一本小人書,是我夢想的一切。不知道很著名的大學(xué),不知道小村之外有一個叫城市的世界,也當(dāng)然不知道,成長的過程里有一種悲傷叫離別。亦不知道,這青蔥的年華會凋謝…… 越靠近年,就越覺得孤單,想家是每個漂泊久了的人的共同習(xí)慣。我不例外?;蛟S因為生活太平淡,或許因為身份太一般,或許因為城市太紛繁,或許因為昨夜的一個夢,驚喜之后的失眠。也或許只因為,想家了,該回去看看。 得訂最后一班飛機,趁年三十的餃子還冒著熱氣,敲開紅磚圍墻的榆木門,給父親一個驚喜。希望院子里的黃土狗,能搖著毛茸茸的尾巴,紙糊的紅燈籠與月亮一起高掛,天空飄幾片漂亮的雪花;希望馬廄里的棗紅馬,一聲長長的嘶鳴,我提著一份久違的思念,走進我久違的家…… 我江湖里的故事 2010年的除夕,小村太小,過得沒有任何聲息。我能做的是每天早起,沿著干枯的河流散步,把足跡留給綿延的雪地。已無處找尋,一些童年的印記,卻山川依舊,往事清晰。 時光從來無語,真如過隙白駒,一轉(zhuǎn)眼就泛黃了那些青蔥的記憶,讓我成為一個承重的人,去接受歲月的攀爬,和年華的浣洗,學(xué)著扛起一些責(zé)任,面對一些問題,然后為自己做一些決定。因為有些事你可以承擔(dān),有些事你可以放棄,可是無論哪些你都不能選擇逃避,這是根本,讓我在更老一些時候回顧,不會責(zé)怪自己。 土黃狗老了,不能再搖著尾巴走來走去。父親也老了,簡單的生活無法自理。還好,我還年輕,可以放下自由的職業(yè)停留在這里。對于我的江湖而言,我是過客;對于我的父親而言,我是子女。 起風(fēng)了,我安坐在故鄉(xiāng)的夜里,無更多瑣事需要整理,只需看守好父親的睡眠,聆聽漸老的呼吸,聽父親醒來時候,反復(fù)講述年輕的事。那年,父親年輕時,曾背著體弱的我往返于十八里外的鎮(zhèn)子;如今,我年輕時,這樣守著父親,給他講述我江湖里的故事。 只有馬蹄印的路 一場鋪天蓋地的雪,整整下了一個春節(jié),將我渲染成一張白紙,庸懶而安靜的品嘗,粗茶淡飯的日子。那些江湖之中,熱鍋上爬著螞蟻的事;那個生活之中,目不暇接的城市,都于這小村雞犬相聞的寧靜里走失,剩下一份簡單生活的閑適。 還剩下一天燦爛的星光,居然清晰得,可以于每個夜晚辨別北斗的方向。這樣的天空,幾乎已經(jīng)被遺忘,這樣的生活,居然可以像飛雪飄落的姿態(tài),無聲的綻放。這樣的空氣,即使漫天飄雪鋪就了北國的蒼茫,呼吸起來,都如陽光照耀清晨一樣明亮。我忽然不想,再走出這座只有幾十戶人家的村莊,我忽然愿意卸了那些沉重的世俗的債,終老于父親的身旁,守著遠山落下的夕陽,握著照亮?xí)r間的燈光,一切可以如此清貧而溫暖,一生可以如此清淡而安詳。 院子里的雞在下蛋,房門背后的北山,陽光下雪花開得耀眼。蒼翠的柏樹,枝葉于寒冷的天,無畏的招展。我站在村口,就是站在門前。那條只有馬蹄印的路,一邊伸向繁華的邊緣,一端伸向歲月的終點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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